出境游首团出发，旅游业开始追回失去的三年｜重启

2月6日0点15分，广州白云国际机场，广之旅首批共计50人左右的两个旅行团乘坐阿联酋航空EK363航班飞往迪拜。

停滞了三年的出境跟团游，终于迎来了重启。

在新冠疫情实施“乙类乙管”之后，旅游业便进入了有序的复苏进程。在这个“阳康”后的春节，3.08亿人次的出行开始扩大半径。去哪儿网CEO陈刚在CCTV新闻联播中指出：“春节期间，人们走得更远了，坐火车坐飞机的出行公里数增加一半以上，出游信心增长很快。”

而就在春节前夕，文旅部一纸通知，宣布在2月6日起恢复包括泰国、柬埔寨、老挝、阿联酋、埃及、新加坡等20个国家的出境跟团游业务。2月3日，国务院发布通知，恢复内地居民与香港、澳门开展旅游团队服务。

消息一经发布，各大平台的出境产品搜索量随之暴涨。在去哪儿平台上，2月3日当天消息发布后的半小时内返香港机票搜索量增长7倍；而截至1月30日，签证业务搜索量环比12月增长近3倍；在春节期间，出境机票预订量同比2022年增长6.7倍。出境游搜索量较高的产品是普吉自由行、曼谷+芭提雅团体游、清迈半自由行等。

旅游人翻阅朋友圈，不难发现那些仍在旅游业坚守的人又重新开始吆喝起了出境的组团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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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6日，出境旅游团出发

各大机场开始出现出境跟团游导游的小红旗。

2月6日早晨7点多，春秋旅游副总经理周卫红就来到了位于浦东机场T2航站楼春秋航空国际航班值机柜台——这一次，她不再只是为了欢送首个出发去泰国普吉的旅游团，今天，她也成为了团里24名中国籍游客中的一名，将搭乘10：40起飞的春秋航空9C8521航班前往泰国普吉岛。

此次，前往泰国普吉的首发团，周卫红不仅将随行跟团，还被春秋旅游的视频号团队安排得“明明白白”，从出行当天，到最终回程，共计24项的拍摄、录像、文字任务，将依据图文、视频等方式展示春秋旅游出境首团的行程。

周卫红上次跟团出行还是在2020年的1月2日。三年后的再次跟团，周卫红难掩激动：“无论是对旅游从业者，还是对旅游爱好者，此次旅行团出行都会成为人生的一个标志。”

当日，春秋旅游还有两个出境团，分别是从昆明乘坐火车前往老挝，以及从广州飞往泰国。

事实上，如今大多旅行社对收客量进行了控制，团队规模维持在20人左右。截至2月1日，广之旅确定2月6日成行的首发团，目的地分别是迪拜、埃及、柬埔寨、泰国，团队人数均在30人以内。

之所以大多旅行社将团队人数规模维持在20人左右，某旅行社从业者陈天明指出：一方面是为保证团队品质，顺应市场小团化的趋势；但更现实的原因是目前消费者仍处于观察阶段，消费者的需求相较往年是所增多，但消费者的出行时间及目的地的选择上都呈现多元化，大规模成团并不容易。

但越来越多的旅行社开始发布首团信息。据凯撒旅业董事长陈杰介绍：“凯撒旅游的出境游业务已全面启动，首批数十款不同类型的出境旅游产品即将陆续上线。2023年首个赴欧旅游团将于2月7日启程。”

另一家老牌旅行社众信旅游的首团也将于2月10日起航，前往埃及开展为期10天的旅行。据了解，众信旅游首批推出的目的地产品以东南亚海岛目的地为主，如泰国、巴厘岛、新加坡等，前期将有几十条自由行、半自由行或团队游产品上线。

而在携程平台上，目前已有700余个出境游相关产品露出。当琳琅满目的出境游商品再次填满消费者所能触及的渠道，也就意味着出境游正在搭上复苏的快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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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无准备之战

时间回到1月20日，在文旅部宣布出境团队游试点恢复后，广之旅召集相关团队，当晚就在官网和小程序上接连上架了迪拜、泰国等目的地的跟团游线路，并推出了针对首批试点国家首发团的“订金膨胀”促销措施。几乎在同一时间，春秋旅游也上线了泰国游小程序，包含数十条泰国曼谷、普吉岛、清迈等地组团游线路。

广之旅总裁赵文志指出，在1月20日之前，虽然官方没有明确消息指出具体开放出境跟团游的时间，但是广之旅一直与多个航空公司及境外地接社、服务团队保持沟通，争取做到出境团游市场一开放，广之旅就能迅速地上架相关旅游产品。

而针对旅游产品本身，伴随疫情三年境外组团的停摆以及消费者旅游需求的改变，旅行社的产品也需因时制宜地进行调整。

周卫红表示，未来的出境团游一定对“主题性”有所要求，摄影、运动等文化体验都可能成为消费者的新需求，这也促使旅行社开始寻找新的当地资源，推出更高质量的旅游产品。“比如在出游方案制定中，目的地正好有临时性演出或节日，春秋旅游会考虑让导游带游客前往活动所在地体验，当然这也要求导游加强自身知识储备。”

而从众信旅游平台的数据来看，以“微旅游”为代表的定制类、主题类产品也更为火爆，3-4月份为出境团游密集出行的节点。

“目前，境外主题康养类产品的咨询及预订上涨幅度大，而未来也会将有关露营、运动、健康等相关概念融入到出境定制游里，满足消费者需求的多样化，以及市场追求更私密性、更安全的旅游出行。”众信旅游集团PR李梦然表示。

正值返岗复工时期，当下真正有出境旅游需求的群体或许集中在有钱有闲的中老年群体，他们对旅游品质要求高，也愿意为高品质的旅游付费。广之旅收客数据显示相较于1万元左右的线路，广之旅首发成团中涉及到七星级的酒店住宿客单价为18999元/人轻奢线路成团更早，而另一条南航直飞肯尼亚客单价为25999元/人的线路也相对火热。 

众信旅游在2023年出发的南北极产品和2024年环游地球121天邮轮产品也受到了消费市场极大的关注，截止2月6日，客单价为17万元/人的首批环游地球121天邮轮产品已全部售罄。

不过，从目前的产品来看，旅行社大多提供的出境产品仍然主打性价比，如在携程平台上搜索前往泰国的6天5晚跟团游价位在3000元-5000元不等，与疫情前的价差不大。

随着国际航班的陆续恢复，目前出境机票和境外酒店预订价格已经有所回落。去哪儿数据显示：2月飞往东南亚的机票价格较春节期间降低三成，从香港中转更便宜。多条航线2月平均支付价格环比春节期间降低五成。

截至1月30日，2月出发香港-曼谷航班价格为1200元，上海-普吉航班价格为800元，价格不到春节期间的三分之一，但同比2019年非节假日期间票价仍相对较高；新加坡、曼谷、普吉岛、澳门和香港的酒店平均支付价格均有所下降，降价幅度在10%左右。

即便如此，由于供给和需求仍未完全恢复至疫情前水平，旅行社在出境游产品上主打性价比，意味着组团社的利润将被压缩。

“第一波游客出境，大多旅行社更多希望重新唤醒大家出境旅游的热情，并且通过为出境旅客提供优质的服务，提振用户出游信心。”赵文志指出。

周卫红还提出来另一种概念上的“性价比”。基于春秋集团强大的航空、旅游甚至是酒店资源，春秋旅游能够实现航旅一体化，这也意味着其能够拿到有竞争力的供应链价格。但当下消费者需要的是服务能匹配得上价格的产品，而非单纯低价游。“不过，旅行社还是需要平衡高成本的供给资源以及消费者追求性价比下的低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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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至2019年？困难重重

出境游停摆的三年里，旅行社损失惨重。

中国旅游研究院发布的《2019年旅游市场基本情况》显示，2019年中国公民出境旅游人数达1.55亿人次，比上年同期增长3.3%。疫情发生之后，这一数据几乎清零。

这也大大影响了主营出入境旅游的旅行社们的营业收入情况，在2022年业绩预告中，凯撒旅业预计在2022年的收入为3亿-3.8亿元，而2021年同期的收入约为9.4亿元，收入至少同比下降了近六成；对比2019年60多亿营收更是下滑严重。

目前要重启出境游业务，对旅行社来说首先面临的问题是人手不足。

据环球旅讯了解，在疫情期间，不少旅行社将大量的出境游部门的人员调回国内游市场，仅留下一个小组负责境外目的地的本地游及玩乐业务，更有甚者直接通过裁员、遣散的方式直接放弃了出境游业务。

其中，包括外语导游、境外产品计调等人员的流失，使得旅行社在重启出境游业务上显得捉襟见肘。为了缓解人才问题，一种方式是内部调岗。但陈天明告诉环球旅讯，境外市场恢复了后，如何让国内游业务的员工重新回岗是一个难题：员工已调岗至国内游业务三年，对境外目的地的内容已经生疏，同时员工也未必能顺应旅行社的号召即时回岗。

另一种方式则是在社会面加速招聘出境游人才。2月初，广之旅、碧山旅行、稻草人旅行等相继在环球旅讯旗下旅连连平台发布招聘跨境旅游相关的人才。

招聘人才迫在眉睫，而跨境旅游逐步放开后的供应链整合也刻不容缓。疫情三年里，大量旅行社的国际业务被切割，这也导致出境市场的恢复效率远低于国内市场的恢复效率。

目前，航司的运力、酒店、签证、地接社和消费者的出境需求，都尚未恢复到疫情的水平，在优先开放了20个国家与港澳地区的组团服务，“不少国家如匈牙利、瑞士等地区的出境服务由于签证、航班等问题还需些许时日才能恢复。”陈天明说。

因此，效率更高的境外目的地将首先接收到第一波出境团游的红利。根据各大OTA提供的数据，目前在开放出境跟团游的20个目的地里，可以实现落地签、电子签的泰国、马来西亚、越南以及中国公民持有效期6个月以上的护照即可免签入境的迪拜都火爆异常，成为第一波出境的热门目的地。

赵文志指出，“出境游市场的恢复需要整个行业共同努力，只有漫天要价和无限度的低价游等破坏旅游业生态的乱象完全被制止，让消费者感受到诚意，市场才能更快地复苏。”

“疫情对于旅游市场进行了梳理，目前旅行社需要对于游客市场需求进行快速的分析和反馈，从而快速调整自身产品，优化设计。”李梦然表示，伴随航班运力提升和价格回落，以及旅游产业链上的所有业务链条恢复正常，出境团游的复苏是必然的。“可这样的复苏注定是缓慢有序的，但也给旅行社预留了一定的缓冲时间，以更好地筹备和应对新的机遇。”